因为IPV4和IPV6的部署在全球的主根服务器已无法有效更新数据,导致全球网络通讯设备全面宕机,远程通信系统瘫痪,查伽夫所在的VIVIA基地,如同海上孤舟,无法获取外部实时情报,也无法将掌握的信息告知外界。
仅仅过去了两年,人类从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的文明就如同百里溃堤,幸存下来的人不得不面对物资、信息匮乏和失格人进化等多重挑战。查伽夫想起,幼时在中国念书的时候,父亲说过,人的潜力就是在绝境中迸发出来的焰火,可将暗夜变成白昼,可让自己绝处逢生。现在算是绝境吗?家人失联,失格人随机散落在世界各处,外出巡逻的塞门纳森没有获取到任何病毒被攻克的零碎消息,基地里现有的药物研究就像毫无意义的数字,不再需要去每天记录和对比。明天,像个毫无意义转动的齿轮,像是往前推了一格又一格,但实际却在原地。
方才的枪声,离得很近,查伽夫来不及跑回安全门里,只能优先躲进护卫队预留的应急躲避地窖,里边儿除了少量生活必需品还堆了一些红薯和白菜还有萝卜。
“尼奥,你中枪了,就在这里躲好,我去引开这群难缠的杂碎!”
“你子弹根本不够,跑不了多远,横竖都是一死的话,我不想和你分开。”
“……好,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查伽夫拿着手枪,鼻尖沁出细细的汗珠,他不知道来人是否良善,而追他们的是另一拨人,他便只能静观其变。
不远处的交火突然变得激烈,查伽夫推测应该是巡查队回来和那帮人照面打上了,枪声越来越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有人中枪倒地的声音,大概又过了半个钟头,他听到有人声响起:“你确定是花凛组的鬣狗兵?”
这是巡查队达尔的声音。
“他们额头有统一的纹身,不仅抢夺物资,而且每次出动必要见血,这个特征,太过招摇了。”
“喂,你们两个,手抱头站起来!”
“不要开枪,我同伴被打伤了,我们是出来寻找物资的,没有恶意。”
“查伽夫博士,你也在这儿?”
查伽夫从地窖钻出来后,疾步跑过来,问:“你们是哪里逃生过来的,沿途可有碰到名叫莫瑞莎、西莉亚或者珀恩的人?”
这已经是查伽夫固定的开场白,只要碰到有途经基地的幸存者,他都会问这个问题,原本他想带走几个作战型Arrow智能机器人离开VIVIA,去寻找家人,可塞门纳森告诉他,凭他的身体素质,走不出二里地,就得给外边的失格人当饭前甜点,基地里的人也会因为失去领头而成散沙一盘,或许,留在此处,才有重逢的可能。
“我叫奥利维娅,这是我的恋人尼奥,他腰侧受伤了,估计是弹片飞过去了,我们从塔拉森林公园那边的幸存者营地过来的,沿途搜寻点物资,没想到遇到袭击……至于你打听的人,我们不曾听过。”
“塔拉离这里还挺远的,那边应该有个瓦伦蒙特度假基地,老牌财团马丁内斯家倾力打造的人间仙境,你们大概有多少人,都相互认识吗?”塞门纳森一边示意下属扶过这个叫尼奥的小伙给他包扎,一边问询他们的情况。
“也不是全都认识,大家只是把周围的失格人清理干净,都是原本认识的人才一起扎堆,既不互帮互助,也不相互侵犯而已,也没有头领。”
“你们打算待多久,观察过有常住在那里的人没?”
“我们是半年前才跑到营地,没有特别注意过别的群体,害怕引起误会造成冲突。”
“你的伤需要缝合,虽然没有弹片残留,但伤口有点深……”查伽夫不露声色地说道,看不出来他对答案感到失望,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查伽夫医生,你刚才问的,是你的家人吧?”
“……嗯。”
奥利维娅搀扶着尼奥随着巡察组的人穿了一个丰字型的绿藤缠绕的石门,因为没有人清理,周遭的灌木已经爬到石凳周围了,石柱上的字也被墨绿色的苔藓盖住了,台阶上豁豁拉拉地布满了弹痕和没有清除的血迹,还有燃烧后的残留物。他们从石门出来,又绕过一个偌大的大理石喷泉,中心的雕像头已经掉了,当然也没有水喷洒出来,才走到一个一排三幢的建筑跟前,脏兮兮的 VIVIVA立体字还矗立在门口,看不出原来白色的样子,安全门似乎是后期又上了一道抗暴装置,他们先向下走了快二十个台阶,看到查伽夫用右手触摸开锁,才发现第二道门是由扫描摄像头的密封门,因为识别到陌生面孔,还发出了预警,查伽夫按了几下组合键才带他们进去。
“原来这里是VIVIA基地,那这里是不是也可以研究失格人恢复的药物?”奥利维娅巡视了一下四周,问道。
“目前只确定了导致失格人传染的原因,尚未找出可以让其恢复的对策,你们沿途有听到什么新的传闻吗?”
“我们也只是知道彻底杀掉失格人,只能掀开他们的头盖骨……其他的,就像是信息爆炸完归于一片死寂。”